半小时后,郑罗佑的面包车停到了六中学校的门口。
后车厢的林立和陈三妙在车座位上闹,陈三妙把林立压在身下,伸手去抢他脖子上的玉吊坠,林立则伸手推她的脸不让她靠近。
“快还给我!”陈三妙不顾被推得变形的脸,尽力伸长手去够林立脖子。林立也极尽最大力气去推她,手指还弄到她鼻孔里:“这是你不要了的!”陈三妙面目都挤到右边:“那是在我被附身的时候的事,不是我不要的!”林立曲起膝盖抵住陈三妙的身体:“每次有不好的事就拉上我,等会又要作死,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多法宝护身,我可什么都没有……郑大叔,管管你侄女啊!”
郑罗佑回头看了一眼,看到两人姿势实在不雅观,出言劝说:“妙妙,注意点影响,你一个女孩……”
“还好意思说,你给我的破烂玩意没几件有用的,最管用的还是这个玉坠。”陈三妙抢了半天抢不到,不由得泄气地坐了回去,开始埋怨起郑罗佑起来:“你说我不抢他的你能给点管用的我嘛?”
郑罗佑缩起脑袋:“那是你辣鸡,况且我给你的法宝都是顶级装备,你等级太低当然用不了。打游戏见过哪个游戏入门一级就能装备九十九级的道具的?”
“艹,那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用这些法宝?”陈三妙见郑罗佑一番狡辩居然还有那么点道理。
“等你能以意念御物的时候自然可以啦!你现在才入门,以后还得升级,炼气期,到那个筑基期啦!再到金丹期!然后后面就有那个,元婴……”郑罗佑眼睛偷偷摸摸看手机的网络小说,越说越理直气壮:“现在已经教你入门拳脚游龙掌了,好好修炼,等以后你升级到了筑基再发展成筑基弟子,解锁新的功法,到时候你也可以收徒,把法宝秘籍卖给他们。你也有分成的,然后你的弟子又升级,又收徒……到时候光是弟子的分成就够你吃一辈子的啦!所以说还是很有前途的,我跟你说到后期升天入地,御剑飞行,身外化身,妙用无穷啊!啊!”他脖子被陈三妙从后掐住,惊叫出声:“欺师灭祖啦!啊!”
陈三妙边掐边骂:“叫你御剑飞行!叫你身外化身!叫你分成……”
“好家伙!这模式怎么这么耳熟。”林立从郑罗佑手里拿过手机来,看了一眼:“郑大叔,你也看《烦人修大专》?我也看耶,今天更了吗?”
郑罗佑虽然被掐得透不过气,但还是拍拍陈三妙让她先停下,抽空回头答道:“更了,又水了一话,主角还没拿到罩天镜,罩天镜被站天尊打烂了。”
“妈的,剧透狗!”林立把手机扔到后面的车座,和陈三妙一起去掐郑罗佑脖子,一边掐还一边摇。
整俩面包车在路边摇摇晃晃,不知道的还以为车内的人在做什么不可名状的事。
车上两人对郑罗佑喊打喊杀的当口,突然驾驶座的车门被敲了几下,车内还在闹的几人瞬间停下,眼睛齐刷刷望向窗外。
车外站一个外卖员,他身材臃肿,身着一身橘黄制服,由于戴着口罩看不清脸,不过从身材来看是个男的。
郑罗佑将车窗摇下:“我们没叫外卖。”
外卖员摇摇头,起手作揖:“道友慈悲。”
郑罗佑反应过来这是他联系的帮手到了,忙作揖回礼:“道友慈悲。”他这才反应过来陈三妙和林立还掐着他脖子,连忙将他们甩开,开门下车。
外卖员摘下口罩,露出面容,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,一脸蜡黄,长相普通,看样子平时就没少在外奔波,雨打风吹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这是个老实的实在人。
“我看到群里说有麻烦,就过来看看。”外卖大叔吧头盔取下露出被压得塌下去的短发。
郑罗佑凝重地点头:“而且还是学校里头,处理不好事情比较大条,对了还没介绍,我叫郑罗佑,道一门下。这两个一个是我徒弟,一个是闲人。”
闲人林立登时想走,被陈三妙扯住衣领,原地踏步。
“我叫钟白,叫我老钟就行了。”钟白和和气气笑道:“算是学了点茅道的皮毛,看到群里需要帮忙,看看有什么能帮的。”
“茅道可是妖魔克星,这波稳妥了!”郑罗佑大喜。
“不敢当,不敢当,我就过来打打下手,说实在这种活我很少干。”钟白笑着摆手:“都是看书,前辈们传下来的勉强记住一点。”
郑罗佑叹道:“谁不是呢!都是赶鸭子上树,平时教内基本都不怎么涉及这方面,都是修生养息,念经练体,最近情况特殊,都是临时加紧这方面的练习学习。”
“对对对。”钟白说话老是弓背点头,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:“还是说回这次的事情吧!恶灵作祟,有没有确定位置?”
郑罗佑说:“这个还得搜索一下。”
钟白面露难色:“这样啊?我还得赶着送外卖。”
“没事,你有订单是吗?我让闲人帮你去。”郑罗佑把林立提溜过来:“闲人,你来帮这个老师傅送几趟外卖,醒目点,记得让客人给五星好评!”
“啊,这。”林立一方面不想跟这群奇怪的人去作死,一方面又为自己被当成工具人感到不爽,两种矛盾的心里之下,心情颇为纠结。
“这怎么好意思呢!”钟白麻溜地将身上的外卖制服脱下往林立怀里一塞:“那边电动车上有手机导航,送到了你就打电话给客户就行了,很简单的,有单你就接就好了。”
陈三妙抢先拉着林立说:“我和他一……哎呀!疼!”她话没说完耳朵就被郑罗佑拧着拖到一边:“你得和我一起去,事情因你而起。”
陈三妙嘟起嘴愤愤不平,无奈地看着林立换上外卖制服坐上电动车一溜烟跑远了,心里暗暗骂林立没义气。
剩下三人,郑罗佑拍手招呼起来:“事不宜迟,我们这就动身吧!”
钟白摇头拒绝:“我两手空空,啥也没有很难办事。我女儿已经再把家伙事送过来了,我在这先等她一会,要不你们就先……”
“我们和你一起等。”陈三妙率先说,她早就看出这老家伙古古怪怪,怕不是没本事来混个工具人来帮他跑腿干活,瞧这一副唯唯诺诺的小人样,可能连鬼都没见过。
钟白神色有点尴尬:“那劳烦两位等一会了。”
“不劳烦,我这里有点常用的,看看你能不能用上。”郑罗佑转头来到自己面包车后,打开后车门,里面一堆五颜六色的符纸,几大箱零零碎碎的法宝,都和这些风水迷信有关。
钟白低头看了看挑了几沓符纸,还有一小碗朱砂:“可以了。”他抬起头看到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到学校门口,连忙大声呼喊:“在这!这里!”
白色小轿车后座下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里拖着一个行李包,里面沉甸甸也不知道装了啥,他几乎是从后座将那袋东西拖到地面,才一关门车子呼地一声驶没影了,留下小男孩一人吃力地将行李包往三人这边拖。
钟白见状忙上去将那袋东西背到肩上,陈三妙凑到小男孩面前左看右看,男孩粉粉嫩嫩颇为可爱,看到陈三妙和郑罗佑怯生生跑到钟白身后躲起来,冒出半个头来看不认识的两人。
陈三妙被可爱到了,边朝小男孩招手边说:“这是你女儿啊?”她逗小男孩过来:“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?过来姐姐这,姐姐给你吃糖糖。”
小男孩更害怕了,扒拉着钟白裤腿不肯出来。
钟白解释:“不是,我女儿送他过来的,他算是我徒弟吧!叫他小新就好了。”他不好意思地说:“他有点怕生,让你们见笑了。”
“小心?嘿嘿。”陈三妙还没笑得两声脑袋被郑罗佑敲了一下:“就知道傻笑,干正事了!”
一行四人在保安室经过联系学校主任,终于被放行进入校园。钟白在了解前因后果后提出要去实验室看看,在陈三妙带领下,几人来到实验室门口。
此时是八点多几人身处二号教学楼,楼上有学生在上晚修,自习需要安静,所以整个学校静悄悄,几乎没有一点声音。灯火通明,几人身处的楼层却黑灯瞎火,月光皎洁,几颗星在云端半死不活地闪,一阵阴风在楼道来回荡,平添了几分诡异。
郑罗佑用保安处借来的钥匙打开实验室的门,一股浑浊的霉味扑面而来,不等他开口说话,钟白背着行李包和小新直接走了进去。他心中纳闷,怎么这些人都大大咧咧一点都不谨慎,虽然如此他和陈三妙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进去了。
实验室显然被收拾整理过,破烂的器皿全部清理掉了,除了没了变形的玻璃柜和一两张开裂的大理石桌子还没有搬走外,倒也算干净整洁。
钟白把灯管全部打开,黑暗的室内顿时变得一片明亮,他弓腰来到郑罗佑身边,呵呵笑道:“不知道长对于这件事怎么处理?”
“啊?我啊?”郑罗佑挠挠头:“还是用罗盘先把恶灵找出来吧!”他拿出一个罗盘,罗盘指针顿时抖个不停,他顺口问了一句:“钟师傅,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?”
钟白点头称是:“道长的方法是稳妥的,在下也谈不上什么更好的方法,不如让在下先试试把那恶灵引出来,我也不知道在下这三脚猫功夫行不行,要是不行道长再出手好了。”
郑罗佑答应下来:“如果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。”
“好,好。”钟白老实地连连点头,随即扭头吩咐小新:“小新,起坛!”说话间气势逼人,声如洪钟,和之前和郑罗佑交谈判若两人。
正当郑罗佑陈三妙错愕间,钟白又回头和善地客气道:“呵呵,在下道行稍浅,对付这些小鬼还得借坛,请两位稍等片刻。”变脸之快堪比国粹变脸。
“钟师傅随意,我等也好观摩观摩。”郑罗佑脚步下意识养旁边移动,陈三妙也挽着他手臂不动声色往外走。两师徒眼神交流。
“舅舅,这个钟师傅有点……”
“我们离远点,免得到时候殃及无辜。”
“赞成!”
两人达成共识,已然身处门口,有什么不对劲可以立马跑路。
这会小新已经准备好,他从行李包把所需的物件全部拿出,原本长方形大理石讲台被铺上黄布,桌面摆着香炉,铃铛,木剑,八卦镜,毛笔,摆着三个白碗,里面依次装了半碗酒,水,米,几沓符纸搁置一边。
最后小新还用打火机烧了一对大红烛插于香炉,他望着行李包里面还有一堆东西,将一杯茶呈上给钟白:“还要什么吗?要换道袍吗?”
钟白接过茶摇头:“你站远点,看好。”说完闭眼将茶一饮而尽,再全数喷到旁边地板。放下茶杯,缓缓呼出一口气,睁眼,目中精光烁烁。
他身前的红烛火光猛然窜动,烧得旺了不止半分,照进他的眼睛,他的双瞳仿佛燃烧着两团红日,平日慈眉善目登时竖起,一脸怒容,神鬼见了怕是都要退让三分,颇有几分怒目金刚的神韵。
小新受气势所迫不由自主退到三米开外,再看郑罗佑师徒已是蹲到实验室外趴着窗口,只露出半个脑袋往里面望。
只见钟白手中抽出三张符纸,毛笔沾水化开快速用朱砂混合一气呵成写出三张符,拿出其中一张往火光下一晃符纸瞬间起燃,他将烧着的符放入清水,符灰遇水即溶半碗水变得浑浊不堪。随即从旁拿出三根香,点燃往香炉一插,抄起桃木剑横于眉前口中喃喃细语,越念越急越念越是大声:“……八方来魂,移魂咒术显威灵!急急如律令!”
话音刚落,他手中桃木剑空中划圈,往桌面一拍把一张蓝符牢牢吸附在剑尖。同时脚步不停,从桌后三两步绕至桌前,左手捏剑指右手持剑往后将那碗符水挑起。凌空扬起碗,由于重力碗垂直下落,里面的水和碗分离下落,钟白手中奇快无比,持剑的手空气中画了道无形符箓,待到碗落地开花一声,符成!他大喝一声:“咄!”朝前方猛力刺出一剑,那剑劲道十足脱手而出,直直飞出去。
木剑从实验室前部一路往后墙飞,一路飞过,明亮的灯管一路灭过去,直到钉在实验室后面的墙壁上,原本明亮的实验室又变回黑暗,不过好在讲台香炉上两支大红烛发出较为明亮的光。不断跳动的火光将钟白的背影照满整个实验室,原本不甚高大的老男人此刻无比伟岸。
他沉着脸走到那柄墙上的木剑前,抬起脸仰视空无一物的墙壁:“哼!想逃?执迷不悟!”他回头拿起摇铃:“残魂断魄还敢叫嚣,我就看看你的本体能撑多久!”说着边念咒边摇铃。
铃声不大,听到外面郑罗佑和陈三妙耳中也没什么感觉,陈三妙拍拍郑罗佑的大脑袋:“舅舅,他弄那么大阵仗,究竟有没有用啊?”
在两人眼中,钟白一个人叽叽哇哇像中邪一样,一时间画符,一时舞剑,半天也没弄懂他在干嘛,只当他是癫痫发作。
郑罗佑摊手表示他也不清楚,他突然一拍脑门:“对了!真笨,我们还没涂符水。”他连忙从兜里拿出一瓶符水朝两人眼皮底下抹了一层。
陈三妙觉得眼睛冰冰凉凉的,再向钟白那边看去时,她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,这才不让自己叫声来。
钟白前面的木剑底下赫然插着一个不停挣扎的小孩,小孩的身体扭来扭去,除了木剑还有一个巨大的符光压制住它,它面带凶光,浑身灰白。随着钟白摇铃,每铃铛每响一下,小鬼好似一个漩涡产生无形的吸引力,不时有团团的黑气从学校不同地方被吸回它身上。它原本娇小的身体越发臃肿,慢慢变成一个恶心的肉球,那压制它的符光摇摇晃晃,木剑也抖动起来。
“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?”陈三妙有点担忧。
“不用。”小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躲到他们这里来了。
“你师父没问题吧?”
“没问题,小场面。”
“这还是小场面,你师父还真是牛逼,不像我师父还躲在这……哎?舅舅?”陈三妙回过神来发现原本和她躲一起的郑罗佑不见了,下意识转过头问小新:“小新,你有看到我舅舅去哪了吗?”这一回头小新也不见了,她大脑瞬间空白了一下,她又抬头往实验室里张望,发现原本在里面钟白也不见踪影,里面空无一物。
陈三妙倒吸一口气,冷汗浸没她的脊背,周围一片死寂,黑夜如旧,不见星月。
整个学校突然只剩她一个人。
“嗨!”一个声音从陈三妙身后响起,随即她的眼睛被双手蒙上:“猜猜我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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